北同爱情故事|爱在上林（五）（内有关键情节，慎点）
北同爱情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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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在上林
（五）
五、渐入佳境
日子如流水，秋天来了。这个城市的秋天，天空忽然变得很高、很蓝。万物开始归于宁静。走在街头的梧桐树下，时光仿佛凝滞，处处苍茫而古旧，这正是这个城市引以为豪的沧桑感。
明年夏天，这里将举行一次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运动会，政府希望借此提振经济与名气。停云四处采访，连篇累牍地报道，为这次运动会造势。一忙起来，时间就过得快了，很多事情也就忘了。
单位发了月饼券，中秋节快到了。停云下班后去香格里拉饭店领月饼。这天下着雨，街上到处是雨伞和落叶。
他想起了庞德的诗：“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，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。”以前，他觉得这句诗是废话，莫名其妙，今天却感觉恰如其分。
刚到酒店大堂，停云收到一条信息：最近怎么样，还在生气吗？号码没有名字。是谁？停云愣了一下，瞟一眼最后三位数字，666——很熟悉，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号码：良朝。
好像一件箱底的旧物被翻了出来，记忆随着灰尘翻腾。停云以为已经忘记良朝，没想到此刻心绪杂陈，难以平静。气，早就不生了，只是……
他在斟酌如何回复，要及时，但不能太主动。他回道：老样子啊。你呢？——一个开放式答案，这相当于一个暗示、鼓励。良朝马上说，中秋节一起吃饭吧？停云回道：好！
紫霄大厦70楼的旋转餐厅。这里是城市的最高处，可以360度俯瞰全城，湖水、远山、灯火将城市的夜点缀得繁华灿烂。
窗外，月亮又大又圆。停云第一次来这个餐厅，第一次全方位欣赏这座城市。平时在他眼里破破烂烂的城市，此刻变得妩媚动人起来。他想，滚滚红尘，或许就是眼前吧。
为什么要来这里？停云问。
赏月啊！良朝说。
真土豪。停云给了良朝一盒月饼，说，单位发的，据说全市最好吃的月饼。
这年月，还敢发月饼，你们单位也很壕。
侍者端来两杯柠檬水。
良朝喝了一口，说，够狠的啊，你！
什么够狠？
封杀了我这么久！
停云笑起来，都怪你，自作自受！
良朝说，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？什么情况好歹吱一声。
停云说，好啊，但要看你的表现。
我表现不好吗？你看这夜色、这灯火、这晚餐，多有诚意。
停云脸上挂着微笑：你最近在忙什么？
去了趟德国，出差。你呢？
采访、写稿啊，运动会要来了。
哦，对，运动会。你还做体育报道啊，看你文弱的样子。
我怎么就不可以。我还可以上场呢。我可是主力！
什么主力？
主力记者啊。
哈哈，来干一杯，可爱的主力记者。
饭后，良朝开着车在市区转了一会，靠边停了下来。忽然，他一拍方向盘说，走，带你去一个地方！停云问什么地方。
他猛地掉转车头，说，好地方，去了就知道。
良朝带停云去了环湖路。这是一条景观道，蜿蜒曲折，数十公里，路旁全是上百年的高大法桐，曾多次入围中国“十大最美公路”，还被写入城市宣传册，是这个城市的名片。
夜静谧无语。良朝把手搭在停云手上，慢慢地握住了，握得紧紧的。良朝说，你的手好滑，好小。停云说，你的好粗，好大。
良朝噗地笑起来：你不要破坏气氛好不好！
我说的实话好不好。请认真开车！停云笑道。
好吧，你这么会说话，给哥讲个故事吧。
嗯，让我想想。你知道柳如是吗？
知道，坐怀不乱。
什么坐怀不乱，那是柳下惠。没文化！
哈哈，是的，哥没文化。
从前有个美女，叫柳如是。她和大诗人钱谦益是一对。有一天，钱谦益对柳如是说，我爱你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肉。你猜柳如是如何回答？
老色鬼！
俗！人家柳如是也是才女啊。她说，我爱你白白的头发黑黑的肉。
哈哈哈，有才。
……
这时，后面来了一辆宝马，与良朝并行了几秒钟，超过去了。
良朝追上去才看清楚，是鄂A的牌照，里面坐着两个男人。他想，武汉开过来也够远的。很快，宝马又赶了上来，司机按了两声喇叭，还朝他俩招手、微笑。
停云惊道，什么意思？他在向我们招手！
谁知道啊，好奇怪！良朝也觉得莫名其妙。
不会是一对吧？
有可能。
他为什么按喇叭？难道有G达，认出我们了？
哈哈，他们爱你！
爱你！
……
这天晚上，明月如霜，好风如水，清景无限。
第二天清早，停云还在床上，就接到母亲电话。母亲问，王表姐介绍的那个女孩，跟人家联系没有啊？王表姐的一个朋友的侄女在南都工作，大学刚毕业，长得不错，家里条件也好，准备介绍给停云认识一下。
停云想，王表姐，那么远的亲戚，她怎么知道我的情况？肯定是母亲主动跟人家说的。
停云受不了母亲的“诚实”。每当有人问起，她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，生怕别人不晓得。停云特别烦，常给母亲说，我的事，不要见人就说！
母亲总不承认，说，哪里是见人就说嘛，人家问起，关心一下，有啥不可以，都是些长辈。
好嘛好嘛。停云不想多说，只是觉得这些一千多公里外的亲戚长辈，能把各种沾亲带故的关系绕上门来，真是不简单，也真的不靠谱。
母亲早已把停云的电话给了王表姐。打电话只是通报一下，并非征求停云的意见。母亲说，你要主动点跟人家联系，美女怕朽夫，好姻缘不要白白错过了。
好的好的，晓得了，停云说。每次接到这种电话，他都很知趣，一口答应下来，很懂事的样子，从不违拗。他很体谅长辈，觉得他们这样做无可厚非，也是无可奈何。
尤其是母亲，已在他面前提过多次“帮你带孩子”的话了。大多数时候，停云应承得很好，却并没有照做，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，觉得亏欠。
其实停云相过亲。研一那年寒假，回家才待了两天，母亲就把他叫出去了。在县政府大院黑漆漆的收发室，停云见到了一个女孩和她的母亲。
双方母亲坐在床沿，像谈生意一样，你一言我一语。停云站在母亲背后不说话。女孩母亲对停云说，你坐嘛。停云说，我不坐。那天他理了发，专为相亲理的，发型硬朗峭拔，虎虎生风。
他想，收拾干净点，表现积极点，寒假好过点，相谁都无所谓，反正开学就闪人。
女孩还是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。她穿着白色羽绒服，围着红围巾，双手抄在衣兜里，看起来并不羞怯。停云没有仔细看她的相貌。他的注意力在两个母亲身上。女孩母亲说，我这孩子很老实的，没谈过恋爱。
停云母亲说，我这个还不是一样，傻得很，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。听她们讲话，停云想笑。在县城，20多岁没谈过恋爱居然是值得夸耀的事；同时他又觉得悲哀，这屋子就像是配种场，饲养员们正牵着各自的牲口，在讨价还价。
而王表姐介绍的这位，据说是一个公务员，在省政府上班。母亲说，具体做什么的搞不清楚，王表姐也没讲明白，反正是个公务员，家里是做钢材生意的，到时候你好好问一下。
上周五，停云和女孩在星巴克见了面。女孩长得不丑也不美，在省政府宾馆上班。互相介绍后，女孩一脸惊讶道：啊，你是记者?是不是可以见到很多明星？停云说，很少，几乎没有。
女孩有点失望，她很喜欢林志玲。女孩对新闻工作充满好奇，问了许多问题。比如，你要上电视吗？《非去不可》的嘉宾是不是托？节目发的奖品都是真的吗？等等。停云把握着谈话节奏，他想不著痕迹地应付过去，既不要冷场，又不要过于热情。
天秤座就是这种性格，喜欢平衡、调和，希望把各方都安顿好。就算没有谈成，也有礼貌在，绝不让女孩、母亲看出破绽。
喝完咖啡，时间还早，他俩在街头散步。停云这才发现，女孩的背有点弯，专业术语叫“S型脊柱”。停云暗暗感到高兴。
一面之后，女孩给停云发过一次信息，邀他去欢乐谷。停云推说加班，婉拒了。此后再没联系。
停云在电话里告诉母亲：S型脊柱弯曲，你想要吗？小心遗传哦！他并不懂遗传学，只知道家长最关心的是生殖力，遗传不好，生殖力当然要打折扣。
母亲叹一口气，说，背时得很，介绍些什么哦！以后留心点，有合适的不要错过了。
良朝已经起床了，在客厅拖地。
停云说，喂，给你说个事。
说。良朝头也没抬。
上周我去相亲了。
真的？良朝有点小紧张。和谁？男的女的？
当然是和女的，家里介绍的。
相上没？
相上了我还在这里吗？肯定没有啊，找个理由打发掉了。
良朝说，以后相亲带上我，哥帮你把把关。
呵呵，把你个头，停云苦笑道，下次直接让你上算了，反正你厉害。
什么厉害啊？
床上功夫啊。
哈哈哈。
虽是躲过一次，但停云仍感到不安。他知道，不能这样无限期地躲下去，总有一天要面对，到时候怎么办？出柜，是不可能的，不用说父母不能接受，自己都说不出口。形婚，更不可能，他从没了解过，连拉拉的型号都分不清楚，不想纠缠太多。
停云躺在良朝怀里，搂着他的脖子，呼吸凝重，一时无话。良朝拍拍他的背说，不用太担心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被催过，还谈过一个女孩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这两年也催得少了，30岁一个坎，过了就好了。乖，听话，不要想那么多。
早餐后，良朝说，我们看电影吧。他找出一部宫崎骏的《悬崖上的波妞》，说，看这个怎么样？喜欢宫崎骏吗？停云点头。良朝搂过停云，捏着他的脸蛋说，波妞，你就是我的波妞。来，亲一下。
工作就是流水线，每天单调、重复、平淡无奇。停云在机房剪片子，正剪得头昏脑胀，刘安邦来电话了。
周末看房，去吗，亲？
又想换房子啊，搬来搬去不累吗？
不是搬房子，是买房子。
你要买房！停云一惊，你发财啦？
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，他就发现了一件让人忧伤的事：房价——与收入严重不匹配的房价。街头的房产广告写着：河东惊爆价，21000/平米。要知道，河东是远郊，进城要过长江啊，而长江大桥是这个城市的肠梗阻，上下班高峰期，过桥至少要一个小时。
市区，最少三万起价。而在他的家乡，市中心也就一万出头。
刘安邦已经在考虑买房定居，在这个城市扎根了，停云却并没有想过。房价那么贵，收入这么低，关键是，他越来越不喜欢现在这份工作。围城，真的是围城。
电视台有辉煌的大楼，矗立在市中心，湖光山色、都市繁华尽收眼底，很多人削减脑壳想进来，他却无心欣赏。
有时，他看到做后期的女孩提着塑料篮子到机房干活，恍惚到了纺织车间。他想，电视人与纺织工人并没有本质区别。
这豪华的大楼不过是一个金丝笼子，里面的鸟儿，扑腾着翅膀，却飞不起来。他一直在观望、等待，具体想要什么，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去看看呗，反正迟早都要买，先踩一下盘，就在上林那边，去吧，亲。刘安邦说。
嗯，上林，地盘倒是很熟。停云想，去看看也无妨，就当了解行情，体验生活了。
他们坐地铁到了上林的最后一站。湿地公园、金大校园、上林游泳池、良朝家……从眼前一一掠过。下了车，刘安邦准备去问路，停云拖着他直接到了公交车站。
你怎么这么熟啊？刘安邦问。
停云说，多来几次就熟了。
这边有好基友吗？
什么呀，以前来采访过，就在金大新校区。
唉呀，不得了，我们大编导就是牛，今天你给我带路喽。刘安邦有时很可爱，夸人像哄小孩子，满脸的天真，让你不得不接受他的夸奖。
楼盘在城市边缘，环顾皆山。售楼部在一座劈开的小山下。四周只有高压线和大马路，没有地铁、商场、学校，配套几乎是零。
小区里面，红旗招展，鲜花盛开。这里地虽偏僻，看房的人却络绎不绝。一个大爷说，两年后地铁就修过来了，配套也齐了，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。但即使目前这个价，也要一万八。
停云觉得好坑，荒山野岭的，什么都没有还这么贵。他没心思看房，坐在边上喝茶翻杂志。刘安邦跑上跑下，找售楼小姐看户型算面积测方位，折腾一番说，性价比不高。
停云说，我有个朋友也在这边买了房，要不找他来咨询下。
是吗？怎么不早说。我说你有好基友嘛，还不承认。
停云拨通了良朝的电话，正好在家。
二十分钟后，良朝到了。他穿了米色休闲裤、黄色皮鞋和灰色小西服，看上去像要赴约。
停云给良朝介绍了刘安邦。两人握了手。
良朝像个导游一样，给刘安邦讲起了这边的规划、发展前景，以及周边楼盘的情况，甚至还谈到了装修。
停云在一边歇着。良朝说，你怎么不过去看看？
看不懂。
猪。良朝继续跟刘安邦聊天。
去样板间的路上，要穿过一条窄道，刘安邦和售楼小姐走前面，趁人不注意，良朝拉住了停云的手。
停云赶紧甩掉，说，你疯啦！良朝暗笑。
刘安邦回头说，怎么啦，大编导，你觉得还满意吗？
没什么，停云说，户型还不错，就是有点贵。
现在哪个城市的房子不贵，这算好的了，良朝说，北京更贵，十万一平。
我老家就不贵。停云说。
你老家好歹也是大城市，能便宜多少？在老家能买，在这咬咬牙也能买。
停云知道，良朝说的没错。咬咬牙，是的，很多事情咬咬牙、一狠心就能做成。问题是想不想咬牙。
日头西斜，看房结束。大家上了良朝的车，停云坐在副驾，窗外云霞灿烂，有种稳稳的幸福感。
良朝说，我请你们吃个饭吧。
停云扭头问刘安邦，吃吗？刘记者。
刘安邦犹豫了下，说，好吧，那就谢谢穆先生了。
停云想吃淮扬菜，良朝开着车绕着金大兜了两圈，终于找到一家地道的淮扬菜馆。喝了点啤酒，气氛就热闹起来。刘安邦跟良朝聊开了，政治、经济、体育、反恐……两人都还算有点见识，能搭上话。
良朝以前常问停云有没有被围攻、抢摄像机什么的。停云说，今天有什么问题尽管问，资深调查记者在你面前了。刘安邦笑道，不敢不敢。
突然，刘安邦问，你们俩怎么认识的？
停云说，啊……我们啊，很久了，因为一个讲座，哦……不对，是一次采访。
你看你，话都说不清了，紧张啥呀。良朝在一旁笑道，端起酒杯跟刘安邦干了一杯。
吃过饭，刘安邦说，谢了，穆先生，我们先回去了。
停云看着良朝，支支吾吾地，说了声谢谢。
刘安邦说，快点，走吧，晚了就没车了。拉着停云走了。
停云跟刘安邦走到了地铁口，向良朝挥了挥手。良朝目送他们进站，想说什么，没有说出来。
地铁上，停云收到良朝的信息：你就跟他走了？
停云回道：不好意思啊，亲爱的。
良朝说，你喜欢他，是吗？
不是的，怎么可能！他是我同事。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好吗？
良朝回道，算了，不用了，你走吧。
停云知道，良朝生气了，他一生气话就少，语气就直接生硬。停云觉得委屈，他也想留下来，可怎么给刘安邦解释？
回到城里，刘安邦想去一趟办公室，让停云陪他一起去。停云是他们办公室的常客。往常刘安邦加班的时候，停云就在一旁，随手翻一本书，在椅子上转来转去，像一个等大人下班的孩子。
停云很喜欢他们办公室，不大，有点旧，但很温馨；食堂的饭菜也不错，红烧小羊排量大味足。去得多了，同事都认识了。但今天，他不想去了。
刘安邦说，怎么，累了吗？
嗯，有点困了，我想先回去。
哎呀呀，怎么这么早就困了呢？我去给你买杯咖啡。
真的有点困，想回了。
那好吧，你先回去，注意安全。星期天我给你电话哦。
停云向前走了几百米，见刘安邦进了大楼，才折了回来，径直走到地铁口，小跑下了地道，迅速买票、进站。
良朝在沙发上刷微博，两条腿搭在茶几上，电视开着，音量开得很小。忽然听见有人敲门。走到门口问是谁，没有答应。从猫眼里看，太黑，看不清楚。
是我。停云说，声音很小。
打开门，楼道灯亮了，良朝愣了一下，表情瞬间由惊讶变成欢喜。
快进来！良朝拉过停云，搂在怀里。沉默许久，才说，以后不许再跑了。
停云觉得肩膀勒得紧紧的，抬起头，发现良朝眼里亮晶晶的。四目相对，阒寂无声。良朝低下头，吻了一下停云，然后，如火山迸发，汹涌澎湃，势不可挡。
停云感觉快被良朝吃下去；四下静得出奇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湿答答的缠绕。良朝把停云抱起来，放到床上。舌头，在停云耳朵、颈背、胸前游走，慢慢地往下再往下。停云开始颤抖、呻吟，感受到一股强大饱满的力量向他袭来。
停云喜欢这股力量。他不记得何时迷恋于此的。有一年，他去叔叔单位的澡堂洗澡。那天，来了几个刚下班的工人，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，一个个长腿翘臀，筋肉发达。
他们是那么黑，可香皂一抹，水一冲，就光洁如瓷。停云本来离他们挺远，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他走到一个小伙子身边，拧开了水龙头。
泡沫从小伙子头顶流下，流过脸庞、喉结、胸膛、小腹……停云的目光随着泡沫游走，一些泡沫溅到身上，他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，有了一点点反应。小伙子冲他笑笑。停云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。
他终于看清了那里，一直觊觎的地方，如此雄壮、饱满、舒展，充满工人阶级的力量和美感。是的，“工人阶级”，想到这个词，自己都觉得好笑，“那里”居然还有阶级。
而让停云惊讶的是，良朝是一个读书人、一个写字间的白领，却有那种雄壮、饱满、舒展的美感，简直是莫大的福利。停云想，这或许跟东北工业发达、气候寒冷有关。他第一次触及良朝的身体，就心如鹿撞，暗喜不已。
良朝慢慢试探，逐渐用力，三浅一深，贴在耳边问，喜欢吗？停云点点头。良朝站起来，抱起停云，放在腰间，向幽深更深处刺去……
席枕凌乱，汗水涔涔，喘息声越来越大，冲刺一浪高过一浪。这时，停云叫了一声：老公。良朝满脸惊喜，说，你叫什么？停云又叫了一声。良朝更加勇猛，像一头咆哮的狮子……这一次，他俩同时喷薄而出。
收拾停当，良朝把停云搂在怀里，轻声问：明天我们去爬山好吗？停云点点头，在良朝的胡茬上蹭来蹭去。良朝吻了下停云的额头，说，像个小猫一样。
停云突然想流泪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感动。寂静的夜、温柔的臂膀、悄声的低语，都让他无比踏实、安全。他希望一直可以这样。
作者手记（五）
关于性爱，停云和良朝还算和谐。良朝是一个老司机，器大活好。但停云最喜欢的并不是啪啪啪，而是良朝的一些有性意味的举动。比如，他会在扫地或者做饭间隙，突然含住一颗糖，强行送入停云嘴里。看电视时，他会说，快，到我怀里来。
良朝平时的“小表情”也让停云怀念。停云感冒了，良朝一边叫着“我的小可怜”，一边给他熬红糖姜汤。早上出门前，停云洗完澡，头发未干，良朝急急忙忙地给他吹头发，擦身子，收拾东西，像一个操心的家长。
良朝还喜欢问，我做的菜好不好吃？停云每次都回答：好难吃。这是实话，比刘安邦差远了。良朝不高兴：那你来！后来停云想，其实不该吝惜一句鼓励的话。
最初，停云不想卷入太深，但又步步深陷。故事就在矛盾与甜蜜中进入高潮。
作者：Naiho
编辑：威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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